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（三）噬渊行者

照管者终于从聚魂之河里爬了出来，她一步一步地向雷纳索尔走去，却被渊誓折磨师处处折磨，消磨着她的意志……黑暗王子分出自己不多的意志帮照管者抵抗。

佐瓦尔还是例行过来看看雷纳索尔，甚至让折磨师把折磨的时间延长了，直到有一天典狱长怒气冲冲地离开了，走之前他说他要抓小老鼠。

被典狱长带走了大部分的兵力，看守雷纳索尔的人员少了许多——一个凡人闯进了这里，直接杀死了他的看守人，摸出了钥匙打开了牢笼：“是指控者让我来救你的。”

“请你也救救照管者，她就在不远处。”黑暗王子看着那个凡人，猜想他是佐瓦尔口中的“小老鼠”。

凡人很快就答应了——他把照管者带了回来，又拖着他们跑向佐瓦尔的坩埚，唯一一个能从噬渊逃出的地方，那个永远不会点亮的道标石，被凡人点亮，顺便带他们离开了噬渊。

站在堕罪堡的废墟上，黑暗王子看到了西塔尔——但他已经被称为“疯公爵”了。

“我回来了。”雷纳索尔向他的追随者说，“我们现在给主宰者一点教训。”

灰烬荒野上常年不散的圣光被反射到了纳斯利亚堡，雷纳索尔仿佛听到了那群温西尔贵族的惨叫声，他用手抚摸着德纳修斯送给自己的佩剑：“沃帕莉亚，我们要去找主宰者了。”

沃帕莉亚跳动了两下后，当是回复了雷纳索尔。

纳斯利亚堡。

雷纳索尔抬头看着这座主宰者为了享乐而建立的城堡，曾经他也属于这里的一员，尤其是收割者之庭上，他享受着德纳修斯的宠爱，成为高高在上的黑暗王子，是仅次于主宰者的第二位。

现在他却带领着凡人和德莱文将军、指控者、照管者，对纳斯利亚堡进行突袭，告诉主宰者，自己回来了。

主宰者观光园。

德纳修斯大帝似乎在注视着什么，而雷纳索尔则被狼狈地追逐着，他看着主宰者，手中的沃帕莉亚跳了起来，剑指德纳修斯。

“德纳修斯！”黑暗王子明白了沃帕莉亚的意思，他向主宰者冲去，像是要证明什么一般。

德纳修斯大帝显然早就知道雷纳索尔的到来，蕾茉妮娅从背后自动跳出，按照他的心意向黑暗王子刺去，一下、两下……即使沃帕莉亚格挡了两下，但大部分的伤害还是让雷纳索尔的冲锋慢了下来，当他到达主宰者的面前时，他跪了下去，一如从前那样，温驯地听着德纳修斯的训诫。

“这就是你英勇的背水一战？”脖子被抓了起来，主宰者冰冷地看着自己的造物，自己曾经最宠爱的温西尔，赐予他黑暗王子殿下头衔的雷纳索尔：“这么多年来，你一直惩罚着傲慢的灵魂……但你不仅没有学到教训，还堕落为他们的一员。你真是一点都不听话。”提着黑暗王子走了几步，主宰者冷冷地说，“不过你还算走运，能够亲眼见证这片美妙景象的诞生。”走上悔罪之桥，两旁的石裔魔雕像在坍塌，“心能的确无比珍贵，因为他们都是从下贱的灵魂身上辛辛苦苦压榨而来。这些心能会为被流放者铺平道路，让他重掌大权。等到他重获自由的那一天，一切都会按照他的意志被清洗干净。在这般变迁的洪流中，有一股势力终将统御一切——就是死亡。”主宰者停了下来，眼睛里含着一种别样的情绪，既是看着雷纳索尔又并不是看着黑暗王子，“死亡以及帮它赢得胜利的那些功臣。”

“会有人阻止你的，德纳修斯。我就算——”莫名的，雷纳索尔感到心痛——这就是从他诞生起教授他一切的主宰者，他以为德纳修斯会守护雷文德斯到永远，但他从来不知道主宰者有如此的野心，如此的权力欲——因为他把他的力量分散在了七枚勋章之中，他应该是完全公正完全公平完全没有野心和权力欲，但他却拥有了这些。

脖子上的束缚收紧了一些，主宰者露出了毫不在意地表情：“嘘——不要说话，好好看着。”

完全坍塌的雕像和崩碎的悔罪之桥后面，是庞大的心能，它们一股脑地向噬渊涌了进去，形成了一条巨大的红色洪流。

松开的手掌，雷纳索尔像一滩软泥一般躺在地上，他努力地抬起头，看着他曾经最尊敬的存在。

“记住，这个，教训。”德纳修斯居高临下地看着他，化身为心能回到了他的宫殿。

清醒过来的雷纳索尔被带回了堕罪堡，他看着那个带他从噬渊里逃出的凡人，决定了一件事情——和这个凡人结盟。

“是的，我看到了你身上的潜力。”黑暗王子如是说，“你是唯一一个从噬渊逃离的人，我想借助你的力量……”

将凡人打发走之后，雷纳索尔陷入了长久的思索。他发现他无法向主宰者真正的刀剑相向，即使沃帕莉亚曾经激励他这样做，在德纳修斯大帝面前，他还是会跪下聆听主宰者的教诲……长久以来，雷文德斯运行的方式，面对大帝时的不可违背，都是压在他身上的重担。雷文德斯是判罪的场所，每一个温西尔在诞生之初就存在着原罪，他们理应为自己的罪责而工作，理应为雷文德斯的运行压榨心能，理应向德纳修斯大帝效忠。

沃帕莉亚用剑背蹭了蹭他的脸，让他想起了德纳修斯与蕾茉妮娅，他轻声地对沃帕莉亚说：“你会一直站在我身边？”

“是的。”沃帕莉亚回答，“我要打倒蕾茉妮娅，让她知道谁才是雷文德斯第一把圣剑。”

雷纳索尔笑了起来，他看向忙碌的凡人，指控者、照管者、德莱文将军和那些慢慢聚拢在他周围的温西尔、石裔魔……当你并不是你自己，而是成为羊群的牧羊人，你就必须要为他们着想，为他们撑开羽翼，脱离德纳修斯的庇护，建立起来自己的王庭。

“灰烬王庭该建立起来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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